第37章 第 37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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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第 37 章
走到一半, 林嫻妤發覺教室裏的同學頻頻望向他們，在學校一片祥和的氛圍裏詭異得突出，手指不自覺地蜷縮, 小聲問尤子墨：“他們……”
尤子墨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, 所有同學立刻規規矩矩地坐回原位, “他們可能不餓吧。”
怎麽可能不餓呢？
自從死了之後, 再也沒吃過東西了。
他們的桌面上滴滴答答地沁出一股股細小的水流，順著桌腿向下淌, 卻又畏懼於尤子墨以往的積威, 在落到地面的前一秒, 只能乖巧地收回試探。
林嫻妤對此沒有懷疑，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怎麽下的樓梯, 再擡眼, 已經是食堂和小賣部。
想到自己的承諾，她毫不猶豫地抓起尤子墨的手，“走, 我請你吃烤腸。”
少女溫熱的手扣在手心, 消散的溫度再次匯聚。
尤子墨沒有掙紮, 任由她拉著自己走進這間早已不存在的小賣部。
小賣部裏燈光明亮，窗明幾凈，商品規規整整地擺在貨架上, 幹凈得不可思議。售貨員呆呆地立在一側, 看見林嫻妤立馬迎上前。
“同學, 請問你需要什麽？”
琳瑯滿目的商品叫她看花了眼, 可沒有烤腸, 目光在其他商品上掃來掃去，拿不下決定。
林嫻妤摸著兜裏放的一百塊, 第一次捏著這麽多可以隨意支配的錢，一時間，她不知道自己買多少錢的東西合適。
售貨員不耐煩地重覆：“同學，請問你需要什麽？”
她面色慘白，臉蛋浮腫，整個人像氣球一樣腫起來，勉強被衣服困住，笨拙地伸手去撈林嫻妤。
這人長得好奇怪……皮膚像在水裏泡了三天三夜一樣白。
但在副本裏，不正常好像也挺正常的？
林嫻妤心頭還是感到不舒服，拉著尤子墨一同微微向後退了退，拉開和售貨員的距離。
她環視一周，再次確認沒有烤腸，猶豫著直接離開，還是給尤子墨買其他的。
在現實世界，貧窮的她總是接受了來自朋友或是陌生人的好意贈予。這是她第一次有錢請關系好的同學吃東西，不想因為沒有烤腸，以空手離開慘淡收場。
——哪怕這只是副本，並非貧瘠的現實。
售貨員耐心售罄，臉上肌肉扭曲抽動，最終露出一個標準的八齒笑，像是魔怔了一般反覆高聲詢問：“同學，請問你需要什麽？”
“同學，請問你需要什麽？”
……
售貨員問到聲音嘶啞也不停歇，不知疲倦反覆詢問。
像受了傷兇獸被困在看不見的囚籠，不住地朝欄桿撞，撞得頭破血流也不停歇。
林嫻妤怔了一瞬，拉著尤子墨退得更遠了，湊到他耳邊：“這個……好像不對勁。你有想吃的嗎？我們買完趕緊走。”
尤子墨：“……”
真蠢。這種時候她還記著買東西。
也許是觸發關鍵詞，售貨員到詢問戛然而止，一雙黑窟窿似的眼珠子緊盯著少女，如果不是被活動範圍限制，她恨不得撲過來生啃。
好醜。醜到他的眼睛了。
尤子墨皺了皺眉，“不買。”
“好吧。”
林嫻妤略感遺憾地拉著尤子墨離開，也就沒註意到尤子墨回頭看了售貨員一眼，售貨員的眼珠和牙齒開始發抖，哆哆嗦嗦地往後退，表情詭異。
“這次請不了你吃烤腸了，我請你去食堂吃飯好了。”
尤子墨一張臉冷得像塊冰：“你很餓嗎？”
“還、還好？”林嫻妤敏銳地察覺到他現在心情很不好，以為他嫌棄自己太耽擱時間了，“你想回教室了嗎？要不你先回去？我吃完飯自己回來。”
她記住教學樓到食堂的路了，不會迷路。
她轉頭望進一雙漂亮的眼睛裏，璀璨明亮，挪不開目光。
尤子墨同樣註視著她。
少女看似淡定大方，實際上手指蜷成一團，隱隱透出幾分緊張和窘迫。
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發頂，沒有了白熾燈的光照，只剩下沈悶的烏黑。
尤子墨沒有說話，林嫻妤內心的不安愈發鼓噪，不敢再看他，視線一點一點下移，急需說點什麽緩解尷尬局促：“我也沒想到小賣部沒有烤腸，我不是故意……”
話音倏爾停頓。
不知何時，他身周水流潺潺，地面濕漉漉的一大片，褲腳也被沾濕了大半截。
她遲緩地發覺不對勁。
少女湊到尤子墨身前，細白的手指捏起一角衣料搓了搓，濕潤的水珠從指腹滑落。
林嫻妤抿了抿唇，剛才的一些疑惑有了解釋。
她擡頭，猶豫著：“你……”
她發現了？
尤子墨從始至終沒有阻止她的動作，好整以暇地等待她驚恐尖叫的害怕模樣，然後把她一點一點沈入水窪，感受她的體溫如何下降，直至變得和他一樣冰冷。
“你怎麽不早說？”
尤子墨低頭看她。
事情的發展似乎和預料的不太一樣。
林嫻妤為自己的粗心而愧疚。
尤子墨全身的衣服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濕噠噠的，還陪她來食堂，肯定被凍壞了，難怪他的手那麽冰。
她把校服外套脫下來，露出穿在裏面的短袖，暴露在濕冷空氣裏的手臂立馬起了雞皮疙瘩。
少女冷得哆嗦，卻固執地把外套遞給尤子墨：“你衣服都濕透了，別穿了。小心感冒。”
尤子墨楞在原地，沒有動作。
“你——”林嫻妤試探著扯下一點衣袖，見尤子墨沒有反對，手上動作繼續，“你把濕地掉的外套脫掉，先用我的將就。”
少女獨有的馨香清甜連同她的體溫裹在他身上，無孔不入。
——好暖和。
第一次這麽暖和。
尤子墨喉間幹澀，垂眸不去看還在嘰嘰喳喳說話的少女，只伸手拉住她去另一邊。
“不識路？這邊是食堂。”
“你、我，你——”林嫻妤一時間沒反應過來，卡殼了好半天才順過來，“外面冷，你外套換了，褲子還濕著呢。我帶了一套備用衣服，去廁所把褲子換給你。
背包裏放的[防禦套裝]她試過，會根據玩家身材變成合適的大小，還防水、防曬。到時候把尤子墨的衣服擰幹套外面，不會很顯眼。
“不用。”尤子墨手上端著兩個餐盤，“先吃飯。”
林嫻妤眨了眨眼睛，想不起他什麽時候去打的飯，飯菜的香氣和強烈的饑餓感讓她放棄思考。
埋頭幹飯的她，沒看見食堂阿姨怨憎地眼神。
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！
好不容易等來一個活人，還要被……截胡。
尤子墨瞇了瞇眼睛，不甚在意地睨了一眼。
食堂阿姨瞬間渾身t發抖，連同眼球和牙齒都抖個不停，快要從眼眶和嘴巴裏掉出來，身體化作一灘水從地面溜走。
……
回到教室，林嫻妤看見距離第二次考試只剩三十分鐘。
考試間隔時間這麽短嗎？難怪同學們不去吃飯。
“快，我們去廁所把衣服換了。回來我還能再覆習兩道題。”
“……”
尤子墨沈默地跟在她身後，腳下濕漉漉的水痕不止一次地想要僭越範圍，朝她跑去，最後退卻於他冷漠的眼神之下。
——好香好香好香！
——快吃掉她吃掉她！
——把她拉入水裏，永遠留在這裏！
它們不知疲倦地蠱惑他。
“好了。”
林嫻妤換上[防禦套裝]，是一套方便活動的運動裝，陽光明媚。
她笑得露出兩個酒窩，“快去把濕掉的其他衣服也換了。”
帶有十七八歲小姑娘獨有的朝氣蓬勃。
——你死的時候也不到十七歲。
——她和你剛剛好。
——快把她拉下來拉下來！
尤子墨垂下眼瞼，忽然不想這樣繼續陪她演下去。
蒼白修長的手指越過少女遞衣服的手，擡起她的下巴，冰涼的唇覆在溫熱的唇上，重重吮吸。
林嫻妤被涼得嗚咽了一聲，尤子墨趁虛而入，貪婪地搜刮口/腔/內的軟/肉。
急促的呼吸聲回蕩在安靜狹小的空間內，她只覺一道酥麻癢意自後背竄上大腦，沖擊她本就不多的理智。
嘩啦——
手無力握住的衣服散落一地。
尤子墨放開她的唇，看著她那張巴掌大的小臉。
杏眼裏盛滿了水汽，鼻頭綴著一點薄紅，唇瓣被蹂/躪得鮮艷欲滴。
稍微一欺負，便能掐出水來。
“尤子墨……”你幹什麽。
少女帶著哭腔叫喊他的姓名，遲鈍的沒有發覺不對。
少年喉結滾動，俯身蹭到她瑩白耳垂，冰涼的唇/舌啃咬她的耳骨，出口的嗓音低沈沙啞，明顯區別於初見時雌雄莫辨的少年音。
“下次，別認錯了。”
話音落地，林嫻妤眼前一黑。
……
鈴鈴鈴——
現在即將開啟第二場考試，請各位同學……
第二場考試要開始了？！
林嫻妤昏沈的意識忽然清醒，緊接著看見‘自己’端坐在考試的座位上奮筆疾書，只是試卷上的題，卻怎麽也看不清題目。
她只能焦慮地在空中飄來飄去，無法回到自己的身體，也無法離身體太遠——她嘗試靠近尤子墨，但失敗了。
昏過去前，發生了什麽？
腦海裏一片空白，完全沒有記憶。
林嫻妤強迫自己冷靜下來，既然自己現在的狀態做不了事，不如開啟彈幕找一下信息。
［妹寶和謝昱珩學壞了，怎麽能關彈幕了？！強烈譴責謝昱珩！！！］
“……”
林嫻妤心虛地抿了抿唇，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聽見自己的聲音，“你們好？”
［啊啊啊女鵝！你終於粗現啦！快來麻麻親親］
［這個副本我怎麽感覺以前沒見過？］
［不不不，你以前絕對見過！這是有名的****，現在嘛～嘿嘿嘿］
［老婆直接開啟簡單模式］
“這個副本很危險嗎？”林嫻妤意識到一些不對勁，“目前來看，和普通學校沒多大區別。我沒發現危險的靈異或是物理元素。”
［我～沒～發～現～］
［真期待揭開謎底時老婆的表情］
［這個副本女鵝沒成功使用［汲取］覆制到技能，真是可惜了］
［沒辦法，越強的技能覆制需要接觸的時間越長，狗男人占我老婆便宜還不夠呢？］
［什麽你老婆，明明是我老婆！］
覆制技能？
林嫻妤緩慢回過神，是說副本裏出場的npc嗎？
她和誰有過接觸了？
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，腦袋裏一抽一抽的疼，被迫停止回憶。
［第二次考試快結束了］
林嫻妤的註意力再次回到身體上，躍躍欲試地從身體裏穿過去了。無奈之下，她想從背包格子裏拿道具，卻被系統提醒玩家狀態異常，無法直接取用。
只能等了。
好在有彈幕聊天，時間過得還算快。
鈴鈴鈴——
考試結束的鈴聲剛一響起，林嫻妤眼前又是一黑。
哪怕只是靈魂狀態，她也感受到身體漸漸下沈。像沈入無邊無際的海洋，冰涼的水流湧入鼻喉，四肢不受控制地隨水流漂蕩散開，唯有盈盈一握的腰肢始終被水流托起。
無力掙紮。
她像被抓住的獵物，不知道自己會經歷什麽，只能被迫閉著眼承受所有。
她感受到一股不同於周圍、溫度更加冰涼的水流游走在身上，掀起衣服，順著肌膚攀上小荷尖尖，陰冷的寒意讓她忍不住瑟縮。
異樣的感觸直擊靈魂。
林嫻妤震顫著，想要睜開眼看看自己身處何處，卻無力掀起眼皮，無措地承受著未知的瘋狂掠奪。
被水流淹沒，幾乎要窒息，張開嘴也只能讓更多冰涼的水流湧入，化作有形的唇/舌亂走香甜的津液，品嘗清甜的滋味。
冰冷被她的口腔完全含住，他漸漸染上她的溫度。
“唔…呃……”
呼吸被徹底篡奪，水流的嘩嘩聲在耳邊回響，聽起來像猛獸進食前興奮的粗喘。
林嫻妤快瘋了。
窒息感讓大腦幾近宕機，身體無辜地承受著無孔不入的水流，連身體本能地想要蜷縮成一團也辦不到。
唇瓣突然被含住，空氣被度入她的口腔。
極度的窒息讓她迫不及待吞咽，高高揚起脖頸，下意識地吮吸，想要更多。
是……誰？
想要說話，柔軟的唇被吻著，喉口失聲了似的只能發出細細弱弱的哭喘。
想要睜眼，眼皮被水流覆蓋，顫抖的羽睫如同翅膀沾了水的蝴蝶。
究竟…是誰？
前期太過風平浪靜的校園生活，讓她找不到懷疑的對象。
難道一切是她的臆想？
還是考試失敗的懲罰？
不、不能放棄。
道具不能用，還有技能。
【激活技能［聖母光輝］，剩餘時間16分鐘59秒。】
【激活技能［強化感知］，剩餘時間1小時14分鐘59秒。】
身體每一寸的感觸變得十分清晰，極端的感覺讓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顫栗，腦海裏煙花炸裂。
她要看看是誰！
強烈的刺激之下，林嫻妤終於睜開沈重的眼皮，混沌的大腦不能處理太多信息，緩慢地意識到自己在宿舍，沒有被水流淹沒。
沒有人。
剛才的一切——都是幻夢？
【叮！成功使用技能［汲取］，覆制技能［替死鬼］30秒。】
系統提示她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的。
“你醒了。”
尤子墨端來一杯溫水，語氣較之前溫和不少，可能是不太習慣於這種語氣，所以聽起來有點別扭。
“喝點水緩緩。”
“謝謝。”
少女乖巧道謝後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啜飲，像一只伸出舌頭一點點舔水的兔子。
水聲嘀嗒，匯聚的水流在指尖纏繞，然後慢慢散開。
尤子墨的眼神晦暗不清，如果他送上的不是一杯普通的水，如果他凝聚濃郁一點的陰氣，毫無防備的少女就會……
“這裏只有你一個人住嗎？其他室友呢？”
林嫻妤不確定讓自己昏迷的罪魁禍首還在不在寢室，只能用旁敲側擊的方法詢問。
只是聽她問起壓根不存在的第三人，毫無緣由嫉妒的烈火便燒遍四肢百骸，幾乎全身心沸騰起來。
漂亮的眼眸冷到極點，少年的手放在嫣紅的唇上，濃郁的陰氣扭曲著，他卻只是壓下一點痕跡。
“你還希望有誰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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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子墨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, 所有同學立刻規規矩矩地坐回原位, “他們可能不餓吧。”
怎麽可能不餓呢？
自從死了之後, 再也沒吃過東西了。
他們的桌面上滴滴答答地沁出一股股細小的水流，順著桌腿向下淌, 卻又畏懼於尤子墨以往的積威, 在落到地面的前一秒, 只能乖巧地收回試探。
林嫻妤對此沒有懷疑，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怎麽下的樓梯, 再擡眼, 已經是食堂和小賣部。
想到自己的承諾，她毫不猶豫地抓起尤子墨的手，“走, 我請你吃烤腸。”
少女溫熱的手扣在手心, 消散的溫度再次匯聚。
尤子墨沒有掙紮, 任由她拉著自己走進這間早已不存在的小賣部。
小賣部裏燈光明亮，窗明幾凈，商品規規整整地擺在貨架上, 幹凈得不可思議。售貨員呆呆地立在一側, 看見林嫻妤立馬迎上前。
“同學, 請問你需要什麽？”
琳瑯滿目的商品叫她看花了眼, 可沒有烤腸, 目光在其他商品上掃來掃去，拿不下決定。
林嫻妤摸著兜裏放的一百塊, 第一次捏著這麽多可以隨意支配的錢，一時間，她不知道自己買多少錢的東西合適。
售貨員不耐煩地重覆：“同學，請問你需要什麽？”
她面色慘白，臉蛋浮腫，整個人像氣球一樣腫起來，勉強被衣服困住，笨拙地伸手去撈林嫻妤。
這人長得好奇怪……皮膚像在水裏泡了三天三夜一樣白。
但在副本裏，不正常好像也挺正常的？
林嫻妤心頭還是感到不舒服，拉著尤子墨一同微微向後退了退，拉開和售貨員的距離。
她環視一周，再次確認沒有烤腸，猶豫著直接離開，還是給尤子墨買其他的。
在現實世界，貧窮的她總是接受了來自朋友或是陌生人的好意贈予。這是她第一次有錢請關系好的同學吃東西，不想因為沒有烤腸，以空手離開慘淡收場。
——哪怕這只是副本，並非貧瘠的現實。
售貨員耐心售罄，臉上肌肉扭曲抽動，最終露出一個標準的八齒笑，像是魔怔了一般反覆高聲詢問：“同學，請問你需要什麽？”
“同學，請問你需要什麽？”
……
售貨員問到聲音嘶啞也不停歇，不知疲倦反覆詢問。
像受了傷兇獸被困在看不見的囚籠，不住地朝欄桿撞，撞得頭破血流也不停歇。
林嫻妤怔了一瞬，拉著尤子墨退得更遠了，湊到他耳邊：“這個……好像不對勁。你有想吃的嗎？我們買完趕緊走。”
尤子墨：“……”
真蠢。這種時候她還記著買東西。
也許是觸發關鍵詞，售貨員到詢問戛然而止，一雙黑窟窿似的眼珠子緊盯著少女，如果不是被活動範圍限制，她恨不得撲過來生啃。
好醜。醜到他的眼睛了。
尤子墨皺了皺眉，“不買。”
“好吧。”
林嫻妤略感遺憾地拉著尤子墨離開，也就沒註意到尤子墨回頭看了售貨員一眼，售貨員的眼珠和牙齒開始發抖，哆哆嗦嗦地往後退，表情詭異。
“這次請不了你吃烤腸了，我請你去食堂吃飯好了。”
尤子墨一張臉冷得像塊冰：“你很餓嗎？”
“還、還好？”林嫻妤敏銳地察覺到他現在心情很不好，以為他嫌棄自己太耽擱時間了，“你想回教室了嗎？要不你先回去？我吃完飯自己回來。”
她記住教學樓到食堂的路了，不會迷路。
她轉頭望進一雙漂亮的眼睛裏，璀璨明亮，挪不開目光。
尤子墨同樣註視著她。
少女看似淡定大方，實際上手指蜷成一團，隱隱透出幾分緊張和窘迫。
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發頂，沒有了白熾燈的光照，只剩下沈悶的烏黑。
尤子墨沒有說話，林嫻妤內心的不安愈發鼓噪，不敢再看他，視線一點一點下移，急需說點什麽緩解尷尬局促：“我也沒想到小賣部沒有烤腸，我不是故意……”
話音倏爾停頓。
不知何時，他身周水流潺潺，地面濕漉漉的一大片，褲腳也被沾濕了大半截。
她遲緩地發覺不對勁。
少女湊到尤子墨身前，細白的手指捏起一角衣料搓了搓，濕潤的水珠從指腹滑落。
林嫻妤抿了抿唇，剛才的一些疑惑有了解釋。
她擡頭，猶豫著：“你……”
她發現了？
尤子墨從始至終沒有阻止她的動作，好整以暇地等待她驚恐尖叫的害怕模樣，然後把她一點一點沈入水窪，感受她的體溫如何下降，直至變得和他一樣冰冷。
“你怎麽不早說？”
尤子墨低頭看她。
事情的發展似乎和預料的不太一樣。
林嫻妤為自己的粗心而愧疚。
尤子墨全身的衣服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濕噠噠的，還陪她來食堂，肯定被凍壞了，難怪他的手那麽冰。
她把校服外套脫下來，露出穿在裏面的短袖，暴露在濕冷空氣裏的手臂立馬起了雞皮疙瘩。
少女冷得哆嗦，卻固執地把外套遞給尤子墨：“你衣服都濕透了，別穿了。小心感冒。”
尤子墨楞在原地，沒有動作。
“你——”林嫻妤試探著扯下一點衣袖，見尤子墨沒有反對，手上動作繼續，“你把濕地掉的外套脫掉，先用我的將就。”
少女獨有的馨香清甜連同她的體溫裹在他身上，無孔不入。
——好暖和。
第一次這麽暖和。
尤子墨喉間幹澀，垂眸不去看還在嘰嘰喳喳說話的少女，只伸手拉住她去另一邊。
“不識路？這邊是食堂。”
“你、我，你——”林嫻妤一時間沒反應過來，卡殼了好半天才順過來，“外面冷，你外套換了，褲子還濕著呢。我帶了一套備用衣服，去廁所把褲子換給你。
背包裏放的[防禦套裝]她試過，會根據玩家身材變成合適的大小，還防水、防曬。到時候把尤子墨的衣服擰幹套外面，不會很顯眼。
“不用。”尤子墨手上端著兩個餐盤，“先吃飯。”
林嫻妤眨了眨眼睛，想不起他什麽時候去打的飯，飯菜的香氣和強烈的饑餓感讓她放棄思考。
埋頭幹飯的她，沒看見食堂阿姨怨憎地眼神。
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！
好不容易等來一個活人，還要被……截胡。
尤子墨瞇了瞇眼睛，不甚在意地睨了一眼。
食堂阿姨瞬間渾身t發抖，連同眼球和牙齒都抖個不停，快要從眼眶和嘴巴裏掉出來，身體化作一灘水從地面溜走。
……
回到教室，林嫻妤看見距離第二次考試只剩三十分鐘。
考試間隔時間這麽短嗎？難怪同學們不去吃飯。
“快，我們去廁所把衣服換了。回來我還能再覆習兩道題。”
“……”
尤子墨沈默地跟在她身後，腳下濕漉漉的水痕不止一次地想要僭越範圍，朝她跑去，最後退卻於他冷漠的眼神之下。
——好香好香好香！
——快吃掉她吃掉她！
——把她拉入水裏，永遠留在這裏！
它們不知疲倦地蠱惑他。
“好了。”
林嫻妤換上[防禦套裝]，是一套方便活動的運動裝，陽光明媚。
她笑得露出兩個酒窩，“快去把濕掉的其他衣服也換了。”
帶有十七八歲小姑娘獨有的朝氣蓬勃。
——你死的時候也不到十七歲。
——她和你剛剛好。
——快把她拉下來拉下來！
尤子墨垂下眼瞼，忽然不想這樣繼續陪她演下去。
蒼白修長的手指越過少女遞衣服的手，擡起她的下巴，冰涼的唇覆在溫熱的唇上，重重吮吸。
林嫻妤被涼得嗚咽了一聲，尤子墨趁虛而入，貪婪地搜刮口/腔/內的軟/肉。
急促的呼吸聲回蕩在安靜狹小的空間內，她只覺一道酥麻癢意自後背竄上大腦，沖擊她本就不多的理智。
嘩啦——
手無力握住的衣服散落一地。
尤子墨放開她的唇，看著她那張巴掌大的小臉。
杏眼裏盛滿了水汽，鼻頭綴著一點薄紅，唇瓣被蹂/躪得鮮艷欲滴。
稍微一欺負，便能掐出水來。
“尤子墨……”你幹什麽。
少女帶著哭腔叫喊他的姓名，遲鈍的沒有發覺不對。
少年喉結滾動，俯身蹭到她瑩白耳垂，冰涼的唇/舌啃咬她的耳骨，出口的嗓音低沈沙啞，明顯區別於初見時雌雄莫辨的少年音。
“下次，別認錯了。”
話音落地，林嫻妤眼前一黑。
……
鈴鈴鈴——
現在即將開啟第二場考試，請各位同學……
第二場考試要開始了？！
林嫻妤昏沈的意識忽然清醒，緊接著看見‘自己’端坐在考試的座位上奮筆疾書，只是試卷上的題，卻怎麽也看不清題目。
她只能焦慮地在空中飄來飄去，無法回到自己的身體，也無法離身體太遠——她嘗試靠近尤子墨，但失敗了。
昏過去前，發生了什麽？
腦海裏一片空白，完全沒有記憶。
林嫻妤強迫自己冷靜下來，既然自己現在的狀態做不了事，不如開啟彈幕找一下信息。
［妹寶和謝昱珩學壞了，怎麽能關彈幕了？！強烈譴責謝昱珩！！！］
“……”
林嫻妤心虛地抿了抿唇，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聽見自己的聲音，“你們好？”
［啊啊啊女鵝！你終於粗現啦！快來麻麻親親］
［這個副本我怎麽感覺以前沒見過？］
［不不不，你以前絕對見過！這是有名的****，現在嘛～嘿嘿嘿］
［老婆直接開啟簡單模式］
“這個副本很危險嗎？”林嫻妤意識到一些不對勁，“目前來看，和普通學校沒多大區別。我沒發現危險的靈異或是物理元素。”
［我～沒～發～現～］
［真期待揭開謎底時老婆的表情］
［這個副本女鵝沒成功使用［汲取］覆制到技能，真是可惜了］
［沒辦法，越強的技能覆制需要接觸的時間越長，狗男人占我老婆便宜還不夠呢？］
［什麽你老婆，明明是我老婆！］
覆制技能？
林嫻妤緩慢回過神，是說副本裏出場的npc嗎？
她和誰有過接觸了？
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，腦袋裏一抽一抽的疼，被迫停止回憶。
［第二次考試快結束了］
林嫻妤的註意力再次回到身體上，躍躍欲試地從身體裏穿過去了。無奈之下，她想從背包格子裏拿道具，卻被系統提醒玩家狀態異常，無法直接取用。
只能等了。
好在有彈幕聊天，時間過得還算快。
鈴鈴鈴——
考試結束的鈴聲剛一響起，林嫻妤眼前又是一黑。
哪怕只是靈魂狀態，她也感受到身體漸漸下沈。像沈入無邊無際的海洋，冰涼的水流湧入鼻喉，四肢不受控制地隨水流漂蕩散開，唯有盈盈一握的腰肢始終被水流托起。
無力掙紮。
她像被抓住的獵物，不知道自己會經歷什麽，只能被迫閉著眼承受所有。
她感受到一股不同於周圍、溫度更加冰涼的水流游走在身上，掀起衣服，順著肌膚攀上小荷尖尖，陰冷的寒意讓她忍不住瑟縮。
異樣的感觸直擊靈魂。
林嫻妤震顫著，想要睜開眼看看自己身處何處，卻無力掀起眼皮，無措地承受著未知的瘋狂掠奪。
被水流淹沒，幾乎要窒息，張開嘴也只能讓更多冰涼的水流湧入，化作有形的唇/舌亂走香甜的津液，品嘗清甜的滋味。
冰冷被她的口腔完全含住，他漸漸染上她的溫度。
“唔…呃……”
呼吸被徹底篡奪，水流的嘩嘩聲在耳邊回響，聽起來像猛獸進食前興奮的粗喘。
林嫻妤快瘋了。
窒息感讓大腦幾近宕機，身體無辜地承受著無孔不入的水流，連身體本能地想要蜷縮成一團也辦不到。
唇瓣突然被含住，空氣被度入她的口腔。
極度的窒息讓她迫不及待吞咽，高高揚起脖頸，下意識地吮吸，想要更多。
是……誰？
想要說話，柔軟的唇被吻著，喉口失聲了似的只能發出細細弱弱的哭喘。
想要睜眼，眼皮被水流覆蓋，顫抖的羽睫如同翅膀沾了水的蝴蝶。
究竟…是誰？
前期太過風平浪靜的校園生活，讓她找不到懷疑的對象。
難道一切是她的臆想？
還是考試失敗的懲罰？
不、不能放棄。
道具不能用，還有技能。
【激活技能［聖母光輝］，剩餘時間16分鐘59秒。】
【激活技能［強化感知］，剩餘時間1小時14分鐘59秒。】
身體每一寸的感觸變得十分清晰，極端的感覺讓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顫栗，腦海裏煙花炸裂。
她要看看是誰！
強烈的刺激之下，林嫻妤終於睜開沈重的眼皮，混沌的大腦不能處理太多信息，緩慢地意識到自己在宿舍，沒有被水流淹沒。
沒有人。
剛才的一切——都是幻夢？
【叮！成功使用技能［汲取］，覆制技能［替死鬼］30秒。】
系統提示她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的。
“你醒了。”
尤子墨端來一杯溫水，語氣較之前溫和不少，可能是不太習慣於這種語氣，所以聽起來有點別扭。
“喝點水緩緩。”
“謝謝。”
少女乖巧道謝後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啜飲，像一只伸出舌頭一點點舔水的兔子。
水聲嘀嗒，匯聚的水流在指尖纏繞，然後慢慢散開。
尤子墨的眼神晦暗不清，如果他送上的不是一杯普通的水，如果他凝聚濃郁一點的陰氣，毫無防備的少女就會……
“這裏只有你一個人住嗎？其他室友呢？”
林嫻妤不確定讓自己昏迷的罪魁禍首還在不在寢室，只能用旁敲側擊的方法詢問。
只是聽她問起壓根不存在的第三人，毫無緣由嫉妒的烈火便燒遍四肢百骸，幾乎全身心沸騰起來。
漂亮的眼眸冷到極點，少年的手放在嫣紅的唇上，濃郁的陰氣扭曲著，他卻只是壓下一點痕跡。
“你還希望有誰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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